基于文脉理念的永定土楼旅游开发研究

作者：高艳静

来源：《旅游纵览·行业版》 2015年第12期

高艳静

自从2008年申遗以来，永定土楼游客大增，旅游收入大幅度增加。但是过多的游客和不当的旅游开发造成的游客人数过多、景区城市化现象严重、利益分配不均匀和产品较单一等一系列问题令人堪忧。本文基于文脉理念，在分析土楼文脉的基础上，针对已出现的和潜在的问题提出了相应的应对办法。

自2008年永定土楼申遗成功以后，便开始大力发展土楼旅游，在土楼景区建起了各种公共设施，大张旗鼓地招徕、接待旅游者，以期这些沉睡了几百年的土楼能为其创造经济效益。旅游收入每年都在稳步增加，但是土楼赖以生存的文脉被破坏。本文试图在分析土楼文脉的基础上，发现问题和潜在隐患，并提出了适当的应对策略，以期对土楼的保护和可持续发展贡献微薄力量。

一、文脉概念

（一）文脉

文脉(Context)一词，最早源于语言学范畴。它是一个在特定的空间发展起来的历史范畴，其上延下伸包含着极其广泛的内容，从狭义上解释即“一种文化的脉络”。“文脉”一词，至今尚未列入词典，但却是一个社会大众所广泛认同的名词，并为不同领域的学者所使用，具有不同的释义。

在文脉理念被引入到旅游学界后，旅游研究者们对其进行了符合旅游实践需要的阐释，使其概念和内涵都再次发生了一定的变化。一开始，旅游学界是从区域营销角度使用文脉理念的。陈传康先生（1996）最早提出“文脉”理念，他认为“所谓文脉，是指旅游点所在地域的地理背景，包括地质、地貌、气候、土壤、水文等自然环境特征，也包括当地的历史、社会、经济、文化等人文地理特征，因为是一种综合性的、地域性的自然地理基础、历史文化传统和社会心理积淀的四维时空组合”。陈南江（1998）则认为，文脉是一个地域（国家、城市、风景区）的地理背景，包括自然地理条件、文化氛围和文化传承，以及社会人文背景。赵荣、郑国

（2002）分析了文脉的形成因素，认为由于自然环境和人类活动的地域性和继承性特点，区域的景观所体现文化总是存在着纵向或是横向的联系，景观文化的这些联系就构成了景观的文脉。吴必虎（2001）认为，任何旅游目的地都具有其自身独特的地方性，（地脉与）文脉就是当地的地域独特性，也成“地格”。

（二）本文引用的地方文脉概念

土楼是一种传统的客家人民居形式，是在特定的历史背景和自然条件下，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而形成一个复杂的地域文化综合体。笔者从永定土楼旅游开发的角度引用文脉概念，倾向于赞同陈传康先生对文脉的阐述。有一些旅游研究者在使用文脉这一提法时，还提到“地脉”这一术语。本文认为这可以看作是从文脉术语中划分出的一个概念，主要是指自然环境方面。

二、福建永定土楼文脉分析

（一）自然地理环境

永定土楼，位于我国福建省龙岩市，是典型的山区民居建筑。永定土楼位于北回归线以北，坐北朝南，有利于通风，且冬暖夏凉，细菌不易繁殖，居民少得疾病。永定属于亚热带季风湿热气候，降水丰富。土楼“人字形”的双坡屋顶有利于分散分流雨水，起到保护土楼建筑的作用。为了起到隔热、防台风的目的，在建造土楼时，借助模夹板，经过反复的揉、捣、压、夯筑成了厚实严密的墙体，这样可以防止台风的侵袭，起到御敌的作用；还可以起到隔热的目的。另外，土楼位于福建西部的山间谷地，这里依山傍水，地势起落有致。如若是建在一马平川的平原上，则缺乏了几分灵气。因此，永定的地势地貌和气候环境对土楼的建筑和形成具有重大的影响，充分体现了当地居民在建造土楼的过程中，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思想境界。

（二）客家文化

客家文化是以中原汉文化为主的移民文化，因此，它不仅具有中原文化的深厚底蕴，而且还有其独特的精神文化特质。比如，客家精神中的团结和奋进。正是由于客家人之间强大的向心力，才使得客家先民能够突破万难，从遥远的中原地区一直南迁到江南、岭南和世界其他地区。他们勤劳、勇敢、不畏苦难、有坚韧不拔的意志和勇于开拓的团体协作精神。

其次，客家人对异族文化能够博采众长，积极涵化。客家先民在南迁的过程中，经历了沿途许多地方的异域文化，其与这些文化由排斥到融合，逐渐形成了现在的共同体。他们与南迁地区的这些当地居民和谐相处，互相尊重。对于宗教，也体现出十分亲善和宽容的态度，积极地融入福建山区本地的文化之中。求同存异，互相影响，互相涵化，最终形成了今天独具魅力和特色的客家文化。

三、开发现状及存在问题

自2008年申遗成功以来，永定土楼得到了国家和极大的关注。投入巨资开发土楼，然而，土楼作为世界文化遗产，其文脉根基和承载力却被忽视。不同利益主体为了获得经济利益，不顾土楼遗产的可持续发展，不顾先前做好的保护规划，盲目开发土楼旅游。

（一）游客人数过多

得益于土楼申遗成功和的大肆宣传，土楼的游客出现了井喷式增长。公开资料显示，2015年国庆期间，永定土楼接待了42.61万人次的游客，相比于2011年国庆期间的11万左右人次，翻了将近四倍。根据永定县旅游发展计划，到2020年接待游客将达到600万人次。过多的游客不仅对土楼建筑造成了影响，而且影响了当地居民的生活。游客挤占了当地居民的生活空间，隐私性大大降低，给交通和安全带来了很多不便。旅游的开发在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的同时，旅游的一些负面影响也随之传播，比如、居识的过度商业化等。

（二）景区城市化现象严重

只有坐落在依山傍水的山间谷地，只有“小桥流水人家”，才是土楼；只有身着客家服、操客家话、行客家礼的客家文化，才是土楼。脱离了当地的文脉底蕴，土楼就脱离了其精神内核，变成了一幢幢没有灵魂的民居建筑。按照之前的《福建土楼保护规划》，土楼景区内是不允许修水泥路、公共厕所、建造商业宾馆、演出舞台等设施。然而，现实的情况是，这些基础设施都修进了景区，居民之前的一些厕所都起来，造成了生活上的很多不便。这些现代

化的基础设施与古朴典雅的土楼搭配不伦不类，原本安静典雅的土楼变成了熙熙攘攘的大集市。

（三）产品链条较短

永定客家土楼民俗文化村景区（洪坑）门票联票价格为50元/人，包括振成楼、奎聚楼、福裕楼、如升楼等核心景点。高头镇高北村土楼群门票为30元/人，包括承启楼、世泽楼与五

云楼等代表建筑。振福楼景区（南溪）门票40元/人，包括振福楼、衍香楼、环极楼。初溪土楼群门票50元/人，包括集庆楼、绳庆楼、善庆楼、庚庆楼、共庆楼、博物馆。总共参观下来得170左右，而且还不包括交通费、导游费等。高额的门票使普通旅游者较难接受。而关于土楼旅游的综合性产品链条还未真正出现，仍处于低级阶段的“门票经济”。

四、基于文脉理念的对策分析

（一）游客流量，保护土楼文脉原生态

如上所述，过多的游客，不仅影响旅游质量，给当地居民的生活造成不便，而且对土楼建筑本身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再加上当地居民并未从旅游中获得较多的利益，很容易造成居民对发展旅游的仇视。鉴于厦门鼓浪屿的经验，有必要游客数量；参观土楼也要提前预约，以达到的目的。过多的现代设施穿入土楼景区，使其城市化严重，严重破坏了土楼赖以存在的地域文脉。因此，必须对景区内已有的道路重新规划，还原原来的道路摸样；对现代化很强的厕所等设施也要一块儿整改。

（二）鼓励支持相关利益主体参与旅游发展

土楼的旅游发展涉及到、投资商、当地居民和游客等相关利益主体。首先，土楼的发展要使当地居民能从中公平地受益，然而现实的情况是，居民并未从土楼旅游发展中获得较多的利益，反而受其害，以致发生了2011年的“闭门谢客“事件。土楼旅游发展可吸引更多的当地人以就业或生产要素入股等方式参与旅游开发。其次，征求游客意见。近年来，旅游业迅猛发展，游客的需求也随着经济发展不断变化，游客不再满足于静态的物态欣赏，永定当地的旅游开发需要迎合游客的需求，动静结合，开发体验性旅游产品。土楼文脉的保护也需要各相关利益主体共同参与。

（三）深入挖掘客家文化

客家文化是福建土楼的文化依托，只有深入挖掘客家文化，将客家文化以适当的方式展示和传承下来，才能保护土楼的文脉不受损害。鉴于当前旅游需求的多样化发展，土楼旅游应当将动态体验和静态展示、古典建筑和现代元素相结合，积极策划一些深受游客喜爱的参与性、体验性、娱乐性、教育性强的旅游项目。可设立一个土楼建造体验中心，让游客亲自参与建造土楼，理解个中奥妙，了解其博大的建筑文化。将这些客家文化物化展示在舞台化的土楼景区内，不得在原景区内展示。另外，有必要建设一个客家文化主题文化馆，将客家人的民居文化、服饰文化、民俗文化、饮食文化、农耕文化等做成系列展示出来，从场馆外观、内部装修装潢到某一纪念品的设计，都要融入客家文化，使游客对于客家文化有个全面深入的了解，有利于客家文化的传承和传播。

（四）合理分配利益，保护客家人的参与

利益分配不均，是造成冲突的根本原因。、投资商和当地居民应协商好利益分配比例和明确违约责任，切实做到利益分配公平，保障当地居民合法权益。当地居民可以以就业、生产要素入股等方式参与旅游业的发展，并积极开展乡村旅游，以土楼为拳头产品，带动周边乡村旅游、生态旅游、休闲养生产业等的发展。客家人是客家文化重要承载和传播者，是文脉理念中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因此，土楼的深度旅游开发必须要有客家人的参与。

（五）综合开发土楼旅游产品，“做特做强”

现在土楼旅游开发的仅仅是最简单的“博物馆式开发”，即游客参观游览土楼，开发商通过收取门票赚取利润。未来的发展方向必然是“门票经济”向“产业经济”的转变，因此必须

从食、住、行、游、购、娱等六方面综合开发土楼旅游产品。但是，这六方面的配套设施建设不能在景区内进行，景区必须保持其原生态。笔者建议，围绕土楼和客家文化的主题，在土楼外围人工化一个土楼景区。建筑的外表可以效仿土楼。在该景区内，当地居民可以开自己的店，卖当地特色物品；或是开发一系列土楼纪念品。简单地说，就是把土楼旅游产业化搬到真正的土楼景区之外，以达到保护土楼文脉的目的。鉴于永定土楼周围同质产品过多，也必须综合开发土楼旅游产品，延长产业链，避免传统的“门票经济”。建议可以建立将土楼建筑数字化，建立一个土楼数字化博物馆。以土楼旅游为拳头产品，综合开发周边地区生态旅游、乡村旅游、休闲养生度假区等旅游形态，带动永定地区的旅游发展。

（作者单位：黄冈师范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