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书成二十万言 才未 也； 得谤遍九州四海 名亦随之。 国藩的离奇爱好 ／刘继兴 钱钟书在 围城 中有这么一段妙语：汪处 看写了什么。曾国藩死死捂住，汤鹏秉性霸蛮，兼 厚虽然做官，骨子里只是个文人，文人最喜欢有人 好奇心重，乃不管不顾一把扯过来看个究竟。不看 死，可以有题目做哀悼的文章。棺材店和殡仪馆只 则已，一看差点晕倒：好朋友竟在这新春吉日给自 做新死人的生意，文人会向～年、几年、几十年、 己写挽联！这还了得，汤鹏对曾国藩重重吐了口唾 甚至几百年的陈死人身上生发。 “周年逝世纪念” 沫，拂袖而去。 和“三百年祭”，一样的好题目。死掉太太——或 汤鹏的死也很是离奇。一天酷热，几个朋友 者死掉丈夫，因为有女作家——这题目尤其好； 聚在汤鹏家闲聊。有人偶然说到大黄药性峻烈， 旁人尽管有文才，太太或丈夫只是你 不可随便服用。汤鹏漫不经心地说： 的，这是注册专利的题目。汪处厚在 “那有什么？我经常服用它。”大家 新丧里做“亡妻事略”和“悼亡”诗 感到愕然，半信半疑。汤鹏大怒，立 的时候，早想到古人的好句； “眼前 刻命仆人去药铺买了几两回来，马上 新妇新儿女，已是人生第二回，”只 煎服。喝了一半，朋友们担心出事， 恨一时用不上…… 攘肩捉背，群起制止。但汤鹏坚决不 曾国藩就有汪处厚这样的癖好， 听，坚持将一罐大黄全部服下，结果 他也写了不少“只恨一时用不上”的 当天暴卒。好奇倔强到不惜生命的地 挽联，并为此而开罪了好友汤鹏。 步，实属奇人奇事。曾国藩在祭文中 曾国藩在做京官时，居官问学之 沉痛地说： “一呷之药，我天民”， 余，喜欢创作对联，尤其喜作挽联。 即指此事。 挽联颇有盖棺定论的意思，数十个字的篇幅，既要 对于两人绝交的真正原因，曾国藩自然也不 总结生平，又要表达情感，兼要发表评论，还要有 会承认，因为承认了将有损他的道德文章形象。他 一定的高度，不下苦功夫实在写不好。只是，可作 在给汤鹏写的祭文中，将两人断交的原因归结于汤 挽联的人多为新近死去的亲朋故旧，哪里会有那么 鹏对曾国藩批评其著作 浮邱子》不满： “一语不 多盖棺定论的死者等着他“敬挽”呢？此公眉头一 能，君乃狂骂。我实无辜，讵敢相下？” 皱，计上心来，稍作变通，进行“生挽”——即给 汤鹏的死，曾国藩为其送上的挽联是： 身边熟悉的活人预写挽联，以资练习。这种做法当 著书成二十万言，才未尽也； 然不厚道。但对提高水平，据说倒是助益显著。当 得谤遍九州四海，名亦随之。 然，这事儿得偷偷地干，决不敢让被挽者知道。 至于这是曾国藩当时即兴写就，还是“生挽” 道光年间的一个春节，曾国藩正利用春节闲 的成稿，自然只有他自己清楚了。曾国藩后来的挽 暇在书房中创作挽联，比他大１Ｏ岁的好朋友汤鹏适 联创作日渐炉火纯青，他的全集中，收有其创作的 时前来拜年。二人关系素来密切，汤鹏也就不待通 挽联七十七副。近代古文家、诗人吴恭亨曾说： 报径直到书房来找曾国藩。说来也巧，曾国藩这时 “曾文正联语雄奇突兀，如华岳之拔地，长江之汇 正写到“海秋（汤鹏字）夫子千古”，陡然见到被 海，字字精金美玉，亦字字布帛菽粟。”对曾氏之 挽者现身，赶紧手忙脚乱地藏掖条幅。汤鹏以为他 联语评价不可谓不高 圈 在写春联，只是好奇为啥用白纸不用红纸，便要看 （来源：ｈｔｔｐ：／／ｂｌｏｇ．ｓｉｎａ．ｃｏｎｒ．ｃｎ／Ｕｕｊｉｘｉｎｇ）
